“那些昏君自把纲常败，亡国反怪女裙钗……”张筱春今日特地精心挑选了《柳荫记》，扮上旦角饰男装，倒也有几分英姿飒爽所在。

“这张老板和周老板还真不错，扮相也好，唱功也好。”郭奇林带着陶云圣和从冰城赶来的秦凯旋来到张家班的包厢里，从上往下看着戏台。

陶云圣似乎对台下的戏没什么兴趣，坐在侧方细细泡着茶。秦凯旋似乎是头一次来看戏，不经意地拉着椅子坐到栏杆边处，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下，满是兴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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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那是……”郭奇林倒是对戏熟悉，边听着边张望了一下。“诶，阿陶，往那边看看。”

“孟祥辉？真是奇了怪了。”陶云圣循声望过去，“他怎么会来？”

秦凯旋也被他们二人给引过去，挠了挠头。“商会会长也捧角儿？”

“笑话，他们可是商人，只会为谋取名利。”文人世家似乎始终对商人有些敌视，对其的评价也充满着轻蔑。

“他边上，是大洋国的人。”陶云圣冷笑一声，又坐回原位。对他们来说，这种为了牟利可以抛弃家国的人不过都是大洋国的狗罢了。

“毕竟戏台之上，什么魔鬼蛇神都会有。”郭奇林也不再看过去，将视线转向台上。他说着这话时心里也对台上的张筱春说了万句抱歉。他们之间的表面身份阻隔了太多太多，也只能隔着这方戏台，戴着面具做人。

杨淏翔站在包厢门帘外知会了一声，得到允许后才挑帘进入。他倒没往前走，就站在门帘前。“众位少爷，今日角儿正有兴致，想在京城大酒店宴请诸位少爷。还请各位少爷赏脸，前来赴宴。”

“三日为请，二日为叫，一日为提。张老板何时也这么不懂规矩了。”郭奇林拦住要转头的秦凯旋，缓缓地问了一句。

“事出突然，我们角儿的脾气上来了才有此想法，还请诸位少爷原谅。”杨淏翔一个鞠躬，算是为张筱春而道歉了。

陶云圣摆摆手，开口：“罢了，看在与张老板的交情上，也就不算这账了。回去告诉张老板吧，我们会去的。”

杨淏翔应了一声后退了出去，秦凯旋思索一下也跟了出去。“诶，等一下。”

“秦少爷有什么事吗？”杨淏翔转身先鞠了个躬再开口询问。

“帮我给孟会长那一桌上壶好茶，记我账上。”秦凯旋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杨淏翔，不过看上去他并没有计较这事，还稍询问了一些问题后就走了。

杨淏翔下到楼梯口，把兜售茶叶的小二叫了过来。“去给孟会长他们上一壶毛尖，记在角儿的账上就可。”

“诶，多谢张老板。”小二喜笑颜开地应下，这毛尖可不便宜。平日里来听戏的多是些老百姓，哪有什么人买得起这毛尖茶啊。也就是那些达官显贵来了才偶尔会点上一壶。这张老板还真客气，竟给一个商会会长送一壶毛尖。

杨淏翔环视了一下整个园子，见无什么大事后挑帘走回后台。此时张筱春刚下戏，正在后台理着自己的妆容。见杨淏翔回来了，抬眉看了他一眼。“上哪去了？”

“这不是听您的嘱咐，去请几位少爷赴宴。”杨淏翔朝后台众人半鞠躬打了招呼，接着走到张筱春身边。“孟会长今日也来了，角儿就是角儿，达官贵人们都爱来听您唱戏。”

“不过是个为钱而生的人罢，无需多在意。”张筱春不屑地说着，随手将自己桌上的发钗拿起插在自己头上。“去给我挑帘。”

杨淏翔赶紧点点头，应了一声后赶紧跑到幕帘后方候着。张筱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头面，起身清了清嗓子，准备上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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